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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燕皇朝。
開德元年，初春，先帝薑淵駕崩，享年52，國祚28年。
諡號，武德。
太子薑壽守孝三月後，順勢登臨帝位，立國號“天順”，大赦天下。
舉國歡慶。
可有人歡喜，就有人悲。
此刻，在左相府的大門前。
一位身著紫袍的宦官正高聲宣讀著聖旨：
“奉天承運，皇帝詔曰。”
“先帝歸天，國喪哀哀。新君初立，承孝治邦。”
“然有左相王長齡結黨謀私、禍亂朝政，念其昔日功勳，免去死罪，府內家產全部充入國庫，其九族貶為庶民，流放西羌，永世不得入京，著令，次日起程。”
“欽此！”
天子內侍魏賢唸完聖旨後，見府內遲遲無人迴應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冇有選擇繼續等待，而是直接將聖旨擱在大門外的台階上，拂袖離去。
宦官離開後，隨之而來的是一隊抄家的甲士。
曾經繁華喧囂的左相府邸，下人和丫鬟們早已遣散離去。
如今留下的是一間間空蕩蕩的房間和沉寂的走廊。
王長齡、王黎父子倆靜靜地坐在堂屋的台階上，氣氛顯得異常肅穆。
十幾名身披鐵甲的士兵對父子二人毫不理睬，而是徑直跨過門檻去屋內蒐羅。
但他們經過一個時辰的翻箱倒櫃，除卻翻出大量書籍以及一包碎銀以外，彆無他物。
為首的甲士神色複雜，朝著王長齡抱拳作揖，一揖到底。
“在下昭武中郎將—韓青，恭送左相大人！”
隨他而來的那些士兵見主將如此行事，也隨之作揖。
“恭送左相大人！”
老人微微搖頭，對他們揮了揮手，示意他們離去。
待人都走後，老人伸出飽經風霜的右手輕撫著兒子的後腦勺。
亦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：
“唉......”
“爹這一輩子，無愧於天地，無愧於君王，無愧於百姓。”
“可爹......卻唯獨愧對於你啊！”
老人未曾察覺的是，他那一直低垂著頭的兒子，渾濁的雙眼逐漸明亮了起來。
.......
大夢幾千秋，今夕是何年。
一朝夢驚醒，方知我是我。
王黎腦海中模糊的記憶，漸漸變得清晰起來。
依稀記得，他是15歲那年忽然高燒不退，隨後意識便慢慢的陷入了沉寂。
在朦朧的夢境中，他彷彿度過了一生的時光。
那是一個繁華的世界，高樓大廈林立，白花花的大腿隨處可見，人們不停地打螺絲，彷彿永遠也打不完。
不過，那些前塵舊夢，此時看來卻如昨日黃花，不再鮮豔。
現在他所處的大燕皇朝，不屬於夢中曆史上的任何一個皇朝。
大燕疆域遼闊，物產豐饒，總麵積高達三千三百萬平方裡。
是五百年來，唯一一個統一中原的霸主。
昔年，天下初定，百姓窮困潦倒，食不果腹。
朝堂上也隻有大貓小貓兩三隻。
而他父親王長齡，身為首屆探花郎，被朝廷錄用。
僅僅十五年官場生涯，便已是位極人臣。
在位期間，王長齡為朝廷開漕運、編撰國法、創建國子監，功勳卓著。
如今的讀書人都尊稱這位左相為“法學聖人”....
也恰巧是因為這一原因，王長齡在朝廷中四麵楚歌，舉目皆政敵。
而此時正逢新帝登基。
一時間，滿朝文武彈劾左相的奏摺堆滿了天順帝的案台。
與先帝不同的是，順帝不再對這些彈劾奏摺視而不見，而是精心挑選了幾封，直接將左相定了流放罪。
王黎內心深處的哀歎如波濤洶湧：
“唉，一朝天子，一朝臣！狡兔死，走狗烹啊.....”
他抬頭望向兩鬢霜白的老人，有些心疼。
為了江山社稷與黎民百姓，老人付出得太多了.....
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：
“爹！”
一聲再普通不過的稱呼，卻驚得老人呆愣當場。
沉寂了好一會，老人這才哆哆嗦嗦開口道：“黎兒？你....恢複了！？”
王長齡蒼老的手掌死死抓住兒子的手腕，老淚縱橫。
“唉....可惜...太晚了！”
王黎的眼中也不自覺地泛起了淚花，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。
父子倆就這般肩並肩坐在階梯上，靜靜地度過了一夜。
.......
次日，清晨。
在通往城外的偏僻巷弄裡，父子二人悄然前行。
四周的老舊房屋環繞，充滿歲月的痕跡。
人們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，但當他們看到父子二人身後跟著兩名瘦弱小吏時，卻立刻收回了好奇的目光。
百姓們都知道，有時候知曉得越多，死得越快...
出城途中。
父子二人並未戴上枷鎖與鐐銬，可這卻不是什麼好事。
這意味著，新帝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以絕後患了。
寒風凜冽。
初春的寒冷，卻也抵不過心冷！
此時，西城偏門處，一輛樸素的馬車停靠在路邊。
一名身著紫袍、腰間懸掛著玉佩的年邁儒生，輕輕掀起車簾，目光投向正朝他走來的父子二人。
“左丞相，彆來無恙啊！”
王長齡聽若罔聞，連看一眼都奉欠，而是牽著王黎徑直走向城門。
可紫袍儒生卻仍冇有放棄的意思，指著王長齡父子，譏諷道：
“曾幾何時，你是何等清高，視我等如草包，可如今呢？”
“哼！待我繼位左相後，便會一一推翻你擬定的律法！屆時，你過去的所有努力都將會付之東流！”
王長齡緩緩站定，斜瞥了那名儒生一眼：“嗬嗬！”
“你...”
.......
西城城牆上的一處隱秘角落，一名神秘青年站在陰影之中。
一襲白袍在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醒目，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。
“左相呐....你也彆怪朕。”
“誰叫你勞苦功高，又無兵權呢！”
“朕不如此行事，難不成我大燕還要再冊封一位異姓王嗎？”
白袍青年語氣冰冷，又夾雜著一絲釋然，彷彿終於得到瞭解脫。
他身旁一名黑衣中年男子輕聲提醒道：
“陛下，慎言！”
白袍青年擺了擺手，示意後者不要在意，道：
“鈞天，你猜，是否會有人救他們父子呢？”
“卑職不敢妄下定論！”
“哦？是不敢，還是不想？”
中年男子臉色微變，簡明扼要：“不敢！”
.........
城外，王黎跟隨父親走在遠離官道的羊腸小道上。
此刻，他隻是看上去表麵平靜，實則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任誰做了整整四年傻子，一朝醒悟，卻立即要麵臨死亡，內心也會崩潰。
更何況，他還覺醒了那些難以言喻的記憶。
就在這時。
一道分不清男女的清亮聲音在王黎耳畔響起。
【叮，檢測到宿主即將有生命危險，天願係統啟動中......】
【啟動完畢。】
【天願係統：儲存氣運之力，可許願三次；注1：氣運為零時，無法許願；注2：可汲取各種氣運之力，但需要被汲取者同意。】
【宿主福利：身為宿主，攻擊距離每日固定增長十丈，無限疊加。】
簡單的資訊輸入腦海，王黎一時間愣在原地，心跳不由自主地驟然加快。
係統？
你踏馬開個機要四年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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